第(1/3)页 自凌州点兵已有五日。 这五天里,军中的高走马整日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,对单庭珪和魏定国根本不假以辞色。 心存侥幸的单庭珪几番硬着头皮想借着请教军机之事前去拜会,都被拒之门外,每次守门的小黄门连帐篷都没让他跨进去过一步。 惊魂不定的单庭珪和魏定国自然而然地提心吊胆,惶惶不可终日。 唯恐身边的监军忽然一个翻脸,就会命人将他俩拿下,送有司进行问罪。 这导致二人在行军途中经常神思不定,根本无心过问军事,大军行进时混乱不堪,一千多人要么在官道上东一片西一片散得到处都是,要么就拥挤成一乌泱泱的一大堆,将本就不宽敞的官道堵成一团。 来往的行人商客对此怨声载道,偶有出言怨妄者,总会惹来粗暴军士的一顿老拳,军队里的将官对此却熟视无睹。 辎重更是远远的落在了最后,粮草损耗出奇地高,扎营也是潦草应付,甚至行军路上还发生了两次小规模的逃兵事件。 一时军心动摇,士气涣散。 五天的时间,这支不满两千人的队伍仍没走出河北路的路境。 “失期,法皆斩”的阴影逐渐笼罩在单庭珪和魏定国心头,就在他俩感到前途一片黑暗之际,走马承受高朋却忽然转了性子,于夜里将二人召入营帐,不仅摆下了一桌丰盛的筵席,更是笑脸相迎。 宽大的行军帐篷中,摆满了一堂精致的名贵家具,上到床几坐榻,下至桌案衣架,甚至连描金带画的屏风都有一具。 高朋端坐席间,手执酒壶,正在倒酒。 他的身边立着两名俯首低眉、姿态柔弱的小黄门,浑然看不出前几日将他们拒之门外时的豪横恣肆。 没有云遮雾绕,没有暗有所指,待到单庭珪和魏定国入帐,高朋一上来就大大的方方挑明了一切。 “这些天二位将军心里想的甚么,担心的甚么,咱家都明白。今夜咱家就明言告诉二位,咱家和郝监押不是一路之人,他只盯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揪着不放,摆明是小肚鸡肠之辈,此类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。” 伴随着高朋的动作,色如琥珀的酒液从长颈银壶中缓缓流出,注入青瓷小盏中荡漾回环,清香的酒气随之溢满了这方密闭的空间。 “咱家不同,咱家要做大事的人,这遭咱家既要报仇,也要立功!二位将军好生去做,直管将心安放在肚子里。咱家的来头不用说你二人也知道,只要你二人此战大胜,一切都好说,咱家不光保你等升官进爵,便是郝大郎处,我也有面皮与你等说合,冰释前嫌只是小事一桩而已。” 摇曳闪烁的烛光中,高朋停止了倒酒,他双手各捏一盏,站起了身,忽明忽暗的光线照过他似笑非笑的脸颊。 “二位将军若是觉得咱家言之有理,便请赏脸饮了这盏酒,咱们接下来同心戮力,共灭梁山。” 单庭珪和魏定国没有接酒,他们光是听到这番话语就已经感动不已。 偌大的两个汉子,几欲喜极而泣。 谁都不知道他俩这些天内心背负着多么大的压力,可以说是一天的囫囵觉都没睡过,每每夜里都要接连惊醒四五次,此时得了允诺,双双拜倒于地,言语哽咽地说道: “多谢走马体量宽慰!小人们定当感承厚恩,岂敢不竭死报效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