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真是可恨啊……” 她背后的事情一旦揭露,她与他的从前,每件事情,都显得那么别有用心。 谢蘅芜完全能理解萧言舟的异常愤怒,她想,如果换做是她,恐怕也不会轻易饶恕自己。 她咬着下唇,想萧言舟为何会忽然调查她。 甚至查得那么详细,连侯府为她做的假信息都深挖了下去,这才让他发现了不对劲之处。 她想,大概她刚入宫时,萧言舟是根本没有想过要查她的。 是以,才会在她说出假生辰时毫无反应。 他原先根本不将自己放心上,一个放在后宫自生自灭的人,并不需要兴师动众地派人调查。 就算是生疑,他大可将自己直接押入刑狱司,何必继续留她在宫里,还保留了所有后妃待遇。 然眼下他却查了那么多……甚至愿意见她,给她一次掩盖的机会。 谢蘅芜握紧了断锁,气息也微微发颤。 为何?自然是因为萧言舟真的将她放在了心上,纵使怀疑,却依旧纵容。 他待她一直都好,虽然看起来总是凶狠,却从未伤过她。 哪怕是到了今日这种地步……他也不曾伤她半分。 谢蘅芜多慧,自然猜出萧言舟的怀疑是因她的胎记而起,当日他的反应便不对了。 然她现在无心探究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窍。 她从臂弯中抬起脸来,乌发凌乱,面色苍白如纸,双眸茫茫然,像积聚了水汽的阴沉天色。 蓦地,她一眨眼,雨水淋漓落下。 谢蘅芜的这些情绪,早已不外露许多年,于萧言舟跟前显露的,皆是半真半假,带了做戏的成分。 眼下她无声哭起来,已是最大程度的宣泄。 纤薄的肩头微微颤动着,她泪水滴答,顺着面颊滑下,落入衣上,又无声落入地毯中。 谢蘅芜想,大概她真的倒霉。 先是不明不白入了侯府,早早被人把命捏在手里,不知将来是成为哪个权贵的笼中雀。 后来和亲于萧言舟,境况已比她想象得好了许多。眼瞧着将要步入正轨,可终是一场幻梦,轻轻一戳便破了。 或许真如侯夫人所说,她本是卑贱之躯,得来了不属于自己的富贵,就该……千百倍偿还。 -- 另一边,萧言舟将所有人清退出去,将自己关在漆黑的宫殿中。 赵全试图从窗外偷看,被霍珩提着后领拎走。 外头的动静萧言舟听到了些许,却并不想管。 他坐在黑暗中的冰冷王座上,掌中捏着柔软的东西。 是谢蘅芜从前送给他的香囊与锦帕。 香气已散,他还记得不久前她站在身旁,笑盈盈说着再送一个。 半晌,萧言舟弯了唇角,自嘲一笑。 都何时了,他竟还再留恋她。 原本这两样东西该在谢蘅芜来时还给她的,然而当时萧言舟没能想起来,直到现在才发现。 他起身,走到案上烛台前。火苗跳动着燃起,将他的身影摇摇晃晃投映在墙上。 萧言舟半垂着眼,没多犹豫,将香囊一并帕子放到了火舌上。 火舌轻轻舔舐,跃动着窜上,焦黑一点一点扩大。 萧言舟漆黑的眼瞳中,也跳动着两束火光。 烛台的火苗太小,烧得也慢。他便颇有耐心地捏着香囊,看火舌将其侵蚀,一点一点化为灰烬。 直到热意渐渐传到指尖,火舌也将将舔过。萧言舟似从梦中惊醒般,蓦地吹熄了烛台。 殿内重归黑暗。 布料的焦糊味尚未消散,萧言舟捏着烧去一大半的香囊与锦帕,长睫挡住的眼眸里一派茫然,似乎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做什么。 他攥着香囊的手越发用力,到甲盖都泛了白,像是要生生用蛮力将香囊碾为粉末。 然他手臂都因用力而颤抖着,却终究颓然松了手。 残存的香囊无声坠地,由于已被熏黑,它落在地上便似消失了般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