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叶季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。 这些天,他老是梦见过去的事。 梦到生命最开始,是比他还高的一个小板凳,他被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放到小板凳上,歪歪扭扭地坐着。 他还梦见了小学三年级,独自一人跑到学校小花园里面,抓了一个小蚂蚱,嘻嘻哈哈地往女同桌的铅笔盒上扔。 梦境呈现一种令人绝望的灰冷,但偏偏场景又那么鲜明。 他只活了二十个年头,在最灿烂的时间里戛然而止。 过去很幸福,要说遗憾,肯定是有的,但要说留恋,或者是特别浓烈的情感,几乎没有。 所幸身后事都安排好了,大家都开始提前习惯没有他活着的日子了。 既然这样……他就走吧。 血液流动间将蚀骨的疼痛源源不断地传送到身体各个角落。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,知觉从僵硬的脚趾开始消失,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。 隔壁病房上的人昨天晚上就被拉走了,叶季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了。 他的病房二楼,靠窗,一转头就能够见到沐浴在阳光底下的浪漫梧桐。 关于树木,他不懂。 体表温度持续地降低,抬头就能看见的心电图从偶尔的波动变成一条恒久不变的直线。 “滴”的一声,叶季闭上了眼睛,坠入了黑暗里。 “走吧。”他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,在耳边轻轻地唤他,像一颗瑰丽的种子,从耳蜗顺着脉络落在心底,开出了蜿蜒的花。 声音不徐不疾,但充满难言的诱惑之意,对于离开,他选择顺从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