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不一会儿,茅屋“吱呀”一声,打了开来。 因着马车离得远,又是晚上,便瞧不清楚那人的相貌。 只见那人手里拿着一盏油灯,看到许大实就“哟”了一声:“原来是许马夫呀!你大实大实的,我还以为是大将军呢!嘿嘿嘿。” 听着这话,殷婷娘和许瑞心一寸寸地发冷。 许大实嘿嘿嘿地笑了一通:“我跟我妻儿原本想回客栈的,不想却不小心走错路了,想在你这里借宿一晚。” “啊?”那小穆一脸为难:“许老哥,不是我不想帮你们……而是,刚好今天我岳父岳母,还有小舅子一家来了,这两间小茅屋都挤得无地方下脚了。所以……” “行啦,我懂的。”许大实一副理解的表情,“我们赶回客栈也不远。” “那,我就不耽误你们了。对了,许老哥你这次就不回西北了吧,真好命!你涮了这么多年马,功夫一流,刚好我小舅子认识车马行的人,昨天才说那里正缺个涮马的,到时介绍你去工作。”小穆说。 “好兄弟,真是谢谢你。”许大实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。 接着二人哈哈大笑起来。 不远处的许瑞和殷婷娘整个人都懵了!涮马的!马的!的! 他不是什么将军,而是个涮马洗马的马夫? 天啊! 母子俩对视一眼,都看到对方惨白的脸,还有惊惶之色! 接着脑子一阵发晕,只感到天旋地转,刚刚他们都干了些什么事?居然为了一个马夫,甩了侯门世子!这世上,怎会有这么荒唐和残忍的事情! 不,不是真的!不是真的! 以后他们怎么办? 跟着他涮马?还是跟着他吃糠咽菜? 殷婷娘和许瑞瞬间感到天崩地裂! 若以前在村子里,一个小小马夫赚的钱倒还能满足她,但她过了几年富贵生活,便是少吃一顿燕窝,都觉得委屈了她,哪里愿意再跟着许大实吃苦。 这时许大实笑呵呵地走过来,他还是中午那一身灰白色的短褐,胡子拉碴的。 今天她觉得这样简朴大气,英武不凡,这是一个将军该有的气度。 但现在瞧着,却觉得寒酸又猥琐,这就是一个涮马的!洗马、铲马粪的低贱马夫!只觉得一股子臭穷酸味扑面而来。 “哎呀,真是的,哪里想到居然这般不凑巧,他家挤不下去了。咱们还是回客栈吧!那里也大,舒袒多了。也没多远的路。”许大实嘿嘿笑着,便坐到车辕前,轻轻一甩马鞭,马车就走了出去。 殷婷娘和许瑞气得胸口直起伏,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,像毒蛇一般。 许瑞终于忍无可忍,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大瓷瓶照着许大实脑袋就是一下:“你个骗子!骗子!” 只听得“砰”地一声,瓶子没碎,而许大实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,脑袋一痛,身子一歪,但却紧紧地握着缰绳,满是不敢置信地回过头:“瑞儿,你、你干啥?” 回头只见许瑞和殷婷娘脸上带着狰狞之色,许大实一惊:“你、你们……” 许瑞想不到许大实竟然没有掉下车被马踩死,也没有晕倒,被他一盯,吓得手一抖,毕竟许瑞是第一次动手杀人,而且这个……就算他不愿意承认,但那真的是他的亲爹。 想到这,他只感到说不出的耻辱。 他的亲爹居然是个涮马、铲马粪的低贱马夫! 天啊!若让他的同窗知道了,一定会嘲讽死他的! 他才当了几天侯门嫡子,才风光几天,怎能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嘲讽和羞辱中!怎么能啊!那样的话,他不如死了算了。 不,他凭什么要死!凭什么!他是少年举人,他有学问,有文采,前途一片光明,凭什么要死! 该死的是这个无耻的马夫! 如此想着,许瑞大吼一声,拿着瓷瓶又猛地向他砸来:“啊——你去死吧!去死吧!” 许大实看着许瑞狰狞的面孔,而且……他居然想弑父!许大实满满都是不敢置信。 他可是当了十多年士兵的人,哪里是这般轻易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打到的!他一把就抓住许瑞的手腕:“瑞儿,你干什么?我可是你亲爹啊!你居然想杀我?你是不是嫌我穷?”说到最后,又是伤心又是愤恨。 许瑞被说中了心事,虽然他本来是这样的人,但他是清高的读书人,哪里受得了被人当面说他嫌穷爱富。 许瑞恼羞成怒,似要疯似的,语无伦次地大吼:“既然是他的亲爹,为什么不成全我们?既然是我亲爹,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马上就要当侯门嫡子了,还要过来破坏我们?若非你出现,我现在就是侯门嫡子了!我娘就是侯门嫡妻了!” “你——”许大实满是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。 他正要推开许瑞,突然他肩头一阵刺痛,许大实“啊”地一声尖叫,却见殷婷娘拿着簪子,刺到他的肩头上:“婷娘……” 他痛得缩了手,接着脑子“砰”地一声,又挨了许瑞一下,他脑子一晕,整个人都滚下了马车,掉了出去。 许瑞见他掉下去了,心中一热,连忙拉住缰绳,好不容易才把马勒停,回头对殷婷娘说:“娘,你先回去找爹,跟爹解释清楚!爹这么爱你,一定会原谅你的。”这次口中的爹却成叶德承了! “好好好!我一定会好好跟你爹解释的。”殷婷娘也是这般想法,急急地答应着。 说着,许瑞跳下了马车,然后往回跑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