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姑娘果真看清楚了。”蔡嬷嬷急道。 “看清楚了,错不了的。”叶棠采点头,“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?几件东西都与我娘的一样,偏那永存居还是叶承德置办的。” “好好好!”蔡嬷嬷咬牙,恨声道:“这么没脸的事情,咱们到老太太和老太太跟前说去,瞧他如何辩解!” 嫁妆是妇人家的私物,既然是丈夫,也不能乱取的,若细较起来,还能治罪。但一般这种事,算是家事,别人都不会闹出来。 叶棠采双眼闪过一抹冷芒,只道:“咱们想整治他们,但得有嫁妆单子才行,否则单凭咱们自己,张嘴说东西是娘的,谁信?” “咱们这里的嫁妆单子不见了,但这东西有两份,一份在太太手中,一份在娘家。这是迎亲时,两家人签了字,按了印的单子,赖不掉的。”蔡嬷嬷说。 “既然外祖家有一份,当初你们不见了单子,怎么不到外祖家找单子,好清点东西?”叶棠采不解。 “自然去过。保存嫁妆单子的是你外祖母,但去找时她已经瘫了,躺在床上不能动,连话都说不了。”蔡嬷嬷微微一叹。 叶棠采忧愁了,真是怎么倒霉怎么来!“我还是去外祖家问问吧!” “姑娘,嬷嬷,你们先吃点东西吧!”秋桔走进来,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:“现在都过午时了。” “都忘记饿了,快摆上。”叶棠采急急道。“趁着还早,咱去一趟温家。” 秋桔把饭菜往小厅的圆桌上一一摆上,叶棠采道:“秋桔和嬷嬷也坐下,咱们一起吃。” 蔡嬷嬷哎唷一声:“去外祖家也得备礼,你们吃,我去准备东西。” “好,那就拜托嬷嬷了。”叶棠采说。 叶棠采和秋桔胡乱吃了几口,就见蔡嬷嬷回来了。 蔡嬷嬷拿回来了一罐茶叶,一套暗蓝万字纹的衣衫:“你外祖母最喜欢大红袍了,还有这身衣裳,是太太亲手做的,正准备给你外祖母送去!现在姑娘就代太太送去吧!” “好。”叶棠采摸了摸手中那套暗蓝万字纹的袄衫,微微一叹,等有空,她也给娘做一身衣裳。 她当然也有给温氏做东西,做的是抹额。但温氏不太喜欢戴抹额,叶棠采不想勉强她戴,只做了两条就不做了。 “蔡嬷嬷,你代我向祖母问好,我就不过去了。”叶棠采说。 “行了。那边有玲姐儿,老太太还计较这个不行?”蔡嬷嬷说。 叶棠采又嘱咐蔡嬷嬷照顾好温氏,就捧着东西,带着秋桔出门了。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,叶棠采想到外祖母,就微微一叹,自从嫁人后,已经很久不见外祖母了。 温家在京城也算是书香门弟,好几代都是做官的,出过最高的官就是外祖父,当时外祖父是户部尚书,可惜他在十年前就致仕并逝世了。 他一逝世,整个温家就沉了下去,家中子孙没一个人能念书的。今上念在外祖父为朝鞠躬尽瘁,因恤先臣,遂额外赐了温家大舅一个五品官的闲职。温家倒也算是有人出仕了,但却大不如前。 温家嫡脉这两代都人丁单薄,叶棠采只得一个舅舅,两个姨妈。 马车走了大约一刻多钟,终于来到了温家的东角门。叶棠采递了牌子,便进了门。 叶棠采才在垂门下车,早有丫鬟婆子“表姑娘表姑娘”地叫着。 这时一个咯咯的笑声,叶棠采抬起头一看,只见是一名橙红杏交领襦裙的貌美少女,正是温蓝雅。 “棠姐儿来了。”温蓝雅笑着上前,“我正在屋子里算着这个月厨房里的帐,不想有婆子来报,特意出来迎你。” “表姐。”叶棠采笑嘻嘻地上前,挽上她的手臂。 “你是来看祖母的呐?”温蓝雅说。 “是。”姐妹俩一边说着一边跨过门槛。 叶棠采见这是去温老太太的院子的方向,便道:“咱们不去见舅母么?” “我娘一早就出门了。不管她,咱们去见祖母。” 二人进了仪门,左拐,走了一小会,就见一处白墙黛瓦的院子,匾额上写着永福院三个字。 二人跨进门,就见一名五十来岁的歇衣老婆子在料理一旁的草,看到她们二人,就哎唷一声,迎上来:“这不是表姑娘么?好久不见了,快请快请!” “瞧把平嬷嬷高兴得。”温蓝雅扑哧一声笑了,“只瞧着棠姐儿,心里眼里都没有我。” “去去去,你一日来三趟,我看着你都烦了。”平嬷嬷打趣着。 平嬷嬷抬头看叶棠采,只见以前那个有点骄纵的表姑娘一如以前那般国色天香,独一份的美貌,但披在身后的长发已挽,添了一点成熟的风韵,少了婚前那一抹肆意骄纵。 想到叶棠采婚事弄成那样,平嬷嬷很是心酸,只拉过叶棠采的手,笑着:“表姑娘快请,好久没来,老太太怪想你的。” “嗯。”叶棠采眼圈一红,她的记忆一定停留在前生去世那些时间,连着前生,她被困在张家足足三四个年头,年少时很多很多的人或事,都离她远去。 自重生以为,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,她都没时间好好地看一看那些关爱她的人。 平嬷嬷打起帘子,叶棠姐和温蓝雅就走了进去。 屋子里有一阵微重的茉莉熏香味,因为外祖母瘫痪,就算平嬷嬷等下人照顾得再仔细,难免会有一点味儿,日夜开窗也于是无补,只能熏香了。 三人走进卧室,只见一张躺椅上躺着一名六七十岁的老妇人。 老妇人微胖,满脸皱纹,身上穿着菊纹黑色长袄,头戴着一条黑锦银丝嵌棱型白玉的抹额。她正歪着嘴巴,看到叶棠采进来,便激动地“啊啊”地叫了两声。 “外祖母。”叶棠采连忙上前。 温老太太艰难地点了一下头,定定地看着她。 叶棠采说:“我成亲后事儿多,倒忘记来这边了。今儿个回娘家,因着有事儿过来,这才想起,我真是该打。” 这时秋桔起上前,她手里捧着衣服和茶叶罐。 叶棠采道:“这是娘给外祖母做的衣服,还有外祖母最爱的大红袍,倒是我借敬佛了。” “表姑娘人来了就够了。”平嬷嬷笑着接过衣服和茶叶罐,摸了摸手中的衣服:“姑太太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手艺。老太太穿她的衣服最舒适了!她经常做,也不嫌累。回头让你娘别忙活,没得伤了眼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