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即使明知我们是上司和茶头的关系,你也无所谓地和我……偷情?” “不,不是上司和茶头的关系,是我和你的关系,”他说,“在我的茶席上,没有世俗身份。” “这里也是你的茶席吗?” “只要我在的地方,哪里都可以是茶席。” “你居然在你的茶席上做这种事。”琉璃子故意做出厌弃的表情。 “我会成为醍醐家不得不认真对待的可怕男人,然后堂堂正正把你娶回家。”他认真说。 琉璃子笑了出来:“事到如今,你还这么想吗?你上次那么玩,我们全家……不,包括其他家族,也都把你当做洪水猛兽了。” 两人亲吻了一会儿,千临涯摸到她的肌肤开始变得冰凉起来,于是把她抱到了那个床垫上。 “今天看到你时,那种感觉又回来了,”琉璃子说,“从内心向外散发出颤抖,想要被抱,想要拥有你全部体重的那种感觉。” “我也是。” “可以还给我吗?”琉璃子说,“我觉得,我好像被你又夺去了什么东西。” “即使那么不方便,也还是想要回去吗?” 琉璃子的眼眶慢慢浸湿起来:“请还给我。” “就算很麻烦,很讨厌,也是我的一部分,是我不可分割的部分,是你喜欢上我的时候,我拥有的部分。” “所以,可以还给我吗?” 千临涯伸手抚摸她美丽的脸庞。 “对不起,先前让你不完整了。”千临涯说,“我不该那么做的。这就重新让你完整。” “轻一点。”琉璃子双手紧紧捏着拳头,放在胸口,似乎在象征性地守护着最后的什么,一边小声说。 因为这副样子很萌,这么萌的琉璃子,他还是第一次见,所以他差点整个身体都软了。 “呦呦鹿鸣,食野之苹。我有嘉宾,鼓瑟吹笙。建造这座鹿鸣馆的人,也有汉诗功底,是个雅人啊。”千临涯挪开脸,努力用正经语气说。 “所以你隔着时空应和,是为了赞叹我的祖先,以此讨好我?还是说想在我面前显摆?” “都不是,”他说,“我只是突然产生了一个很污秽的想法。” “嗯?” “倒是很应景啊。”他嘴边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,因为过于英俊的脸庞,不仅不讨厌,反倒令人着迷,“待会儿,如果你发出呦呦鹿鸣声。” 后山上,二十日月的更待月,月光变得更莹润起来。 沉浸在朦胧、暧昧的月光中,树枝的影子相互交叠、摩擦着,发出“沙沙”声响。 宿鸟被惊动,发出“嘎”的叫声,拍动翅膀的声音,在这静谧的夜晚中,显得更加响亮。 起风了。 风中,两株刚刚抽条的嫩枝,高高冲着天空,末梢蜷曲着。 它们不堪经受突起的夜风摧折,被裹挟在风里,摇晃、颤抖着,摇摇欲坠。 远方似有鱼人的轻吟,断断续续,夹在风中传到这里。 莹润的月光破开云层,发出更加明亮的光芒。 干脆利落的一道月面曲线,包裹着饱满鼓胀的月光,几乎要把黑天鹅绒似的天空撑破。 树叶在风中互相拍打,发出零落的声响,月光投下的摇曳枝条和叶子拉开的长长影子,疯狂地颤抖摆动着。 也许人的一生中,终究将成为羁旅之人。琉璃子此时就是这种感受。 穿过天窗的月光,洒满屋梁,只在地板上照亮了一个小方块,倒显得四周更加黑暗。 她感觉自己投身到了无垠浩瀚的宇宙中,四周是一成不变的星空。 她很孤独,孤独到眼角渗出泪水。越是孤独,就越是愿意靠近身边唯一的温暖。 她觉得自己像个旅人,随波逐流的旅人,就像席勒的诗一样: 终于到了大川旁,它滔滔流向东方; 我泰然信赖波浪,霍的投入它胸膛。 川上澎湃的波澜,把我冲入大海里面; 眼前是无边空阔,目的地,我不曾接近。 “琉璃子……” 粗重的呼吸穿过耳畔,她转过头,迎了上去。 “临涯……” “临涯……” 蓦然从梦中惊醒,清水刚刚意识到,刚才自己叫出了梦中人的声音。 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,身上的衣服不服帖,令人难受。 明明刚才还困得要死,此时突然睡意全无。 窗外月光破云而来,从窗户投下一片洁白。 清水刹那借着这片洁白无瑕的月光,隐隐约约看到身旁躺着一个模糊的身影。 她的心先是一沉,接着又突然高高扬起。 “临……” 她的手缓缓伸过去,却停在了半空中。 怎么回事?明明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,怎么事到如今,心脏还跳动这么快? 不争气的心脏,快要跳到嗓子眼了。 她检查着自己的身体,还是舞会时的衣服,只不过当时光鲜的裙子,早在睡眠中被压得不成样子了。 清水刹那感到安心的同时,又隐隐有些失望。 她回过神,赶紧摇晃了一下头,把刚才的想法甩出去,并且质问自己: “刹那啊刹那,你到底怎么了?” 她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,伸手去推身旁的人,结果还没用力,那个身影先惊醒了。 “唔哇!” 是女性的声音。 清水刹那这才看清是谁躺在身旁。 “美菜?” “你醒了啊?吓死我了。”藤井美菜声音含糊地说,“坐那么高干什么?快躺下。” “怎么是你?”清水刹那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失落。 “是我照顾你睡下的呢,你还嫌弃我?”藤井美菜没好气地说。 “是你把我抱上来的?” “不是,是千临涯。” 藤井美菜打了个呵欠,睁着双眼,盯着上方的轻纱幔帐,说:“这个枕头不错,回头我要在宿舍买几个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