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苏鹤眠与侯爷的对话隐隐传入南声声耳中,她再也听不真切。 柴房木门合拢的刹那,最后一丝天光被碾碎在门缝里。 南声声栽倒在霉烂的稻草堆中,耳边响起春水撕心裂肺的哭喊。 腐木气息裹着冰碴往肺里钻,她恍惚看见母亲银甲上的血珠,正顺着墙角青苔往下淌。 “姑娘醒醒!”春水将冻僵的手掌贴在她额间。 高热灼得丫鬟指尖发颤,却仍摸索着解下贴身小袄,准备给南声声穿上。 南声声忽地抓住她手腕:“省些力气……你听……我好像听见母亲在喊我。” 窸窸窣窣的响动自四处传来,春水抄起半截木柴挥舞,鼠群惊散时溅落陈年积灰,混着冰碴落进南声声干裂的唇缝。 “咳咳……”她蜷缩着捂胸口,只觉心口发烫。 春水突然扑到透风的板壁前,用肩头猛撞门。“来人啊!姑娘烧得说胡话了!” 北风卷着雪粒子从缝隙灌入,将哭喊绞碎成呜咽。 南声声透过缝隙,望着暗夜下墙上晃动的树影,忽然想起幼时,母亲在祠堂教她挽弓。 母亲的弓箭上刻着四个大字,宁折不弯。 “春水……”她喉间蓦地涌上腥甜,“别白费力气了,我没事……” 话音未落,墙外忽传来南采薇的笑语。 那娇声裹着蜜糖似的。“姑父特意给我留的梅花酪,鹤眠哥哥也尝尝?” 春水听了,突然转过身捂住南声声的耳朵。“姑娘,外面有狗叫,咱们不听。” 这丫头太低估自己了。南声声此时丝毫顾不得外面的苏鹤眠,即便他现在与那南采薇苟且,她也只会祝福他们恩爱白头。 南声声伸手握住春水冻僵的手,两人贴着透风的板壁坐下。 月光漏进缝隙,照亮她手上间溃烂的冻疮。 “在庄子上三年都过来了,这次我们也能挺……挺过去。” 次日破晓时,角门传来铜环叩击声。 夏舒恒勒马驻足,玄色大氅上还沾着寒气。 他记得三年前送表妹离京那日,小丫头攥着他的衣裳哭成泪人。 这三年里,虽然每年都会去庄子上看表妹,但每见着一次,他都感觉那丫头沉稳了不少,不似以往那般活泼。 如今归来,又逢姑母战死,还不知她情形如何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