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我被问住了。 “我会被打,可能会受伤,可能会留下心理阴影。”他自问自答,“但姐姐你选择了更直接的方法:用身体挡在我前面。” 他靠近一些,眼神执着: “姐姐,你教我的。保护一个人,就要用最彻底的方法。你教我的。” 因果循环,再次闭环。 是我先用了“彻底”的方法。 所以他学会了“彻底”。 “但那样不对。”我艰难地说,“我那只是一时冲动,不是方法论。” “但有效。”秦昼说,“姐姐保护了我,我没事。所以我认为,彻底的方法才有效。温和的提醒、建议——那些都没用。危险来临时,只有彻底的干预才能解决问题。” 他说得有道理。 但没道理。 因为人生不是只有“危险”和“安全”两种状态。 还有自由,还有选择,还有成长,还有犯错的权利。 但这些,在秦昼的词典里,都是“风险项”。 都需要被管理,被控制,被消除。 “秦昼,”我拿起日记,“这里面,有没有一条是关于‘让姐姐自己做决定’的?” 他想了想,摇头:“没有。因为姐姐做的决定,很多时候不安全。” “比如?” “比如去纽约。”他说,“离家那么远,独自生活,不安全。比如拍纪录片,去战乱地区,不安全。比如……” “够了。”我打断他,“所以在你看来,我所有的人生选择,都是‘不安全’的?” 秦昼诚实地说:“大部分是。但姐姐喜欢,所以我只能想办法降低风险,而不是阻止。” 这居然是他的“妥协”。 不阻止,只“降低风险”。 用监控,用安保,用健康手表,用这栋房子。 “那如果,”我问,“如果有一天,我想做一件你无论如何都降低不了风险的事呢?” 秦昼的眼神暗了暗:“那我会阻止。用一切方法。” “即使我恨你?” “即使姐姐恨我。”他点头,“恨我,比受伤好。恨我,比死好。” 他说得那么平静,那么决绝。 我终于明白了。 对秦昼来说,爱不是让对方快乐,不是尊重对方的选择。 爱是:确保对方活着,安全地活着。 哪怕活得像个囚徒。 哪怕活得没有自由。 但只要活着,安全地活着,就是爱成功了。 至于那个活着的人开不开心,自不自由,幸不幸福——都不重要。 重要的是:她还活着,没有受伤,没有流血。 就像十四岁那年,他最大的恐惧不是“姐姐疼”,而是“姐姐可能会死”。 所以现在,他最大的目标不是“姐姐幸福”,而是“姐姐安全”。 安全高于一切。 高于自由,高于快乐,高于我们之间可能有的任何一种正常关系。 “秦昼,”我轻声说,“你这样……会孤独的。” 他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,笑容有点惨淡:“有姐姐在,就不孤独。” 第(2/3)页